八十七

“怎麽了？”在書房工作了一個半小時後，Mira起身活動的時間，發現Ren沒有如往常一樣在陽臺畫油畫，而是拿著平板坐在沙發上打電話，很正式的語氣。

“西門電話打來，想叫我查一個同學，整容方面的資料。”Ren起身，修長有力的手指準確找到了Mira頸部舒筋活絡的穴位，用適中的力度按摩著。現在才發現嗎？那個女生在餐廳把面撒到阿寺鞋上的時候，他就覺得不對了，地上不滑且角度過於湊巧，不過沖著阿寺來的，關他什麽事？

Mira聽後不由好奇得問：“整容，他什麽時候對這個感興趣了？哪個同學？”

“你不認識的轉學生，Hana，就是阿寺和杉菜對上的起因。美作在群裏說，杉菜去陪酒什麽的消息大面積散播在校園，阿寺之前不是在追求杉菜嗎，又瘋了一樣，覺得杉菜騙他，要重啟紅牌游戲。西門和美作覺得有問題，去酒吧查，見到了與往常不同的Hana，他們覺得有幾分眼熟，有點像我們幼兒園同班的同學，但那個同學怎麽說呢，小時候不長這樣，所以叫我查下醫院方面的資料。”Ren斟酌著語言緩緩地說，順帶悄悄地表達自己與紅牌游戲毫無關系。他一直知道，因為紅牌游戲，她對他存了芥蒂的，他現在可遠在法國，紅牌游戲沒有他照樣會進行。

“侵犯個人隱私了，一碼歸一碼，判斷看證據，非得去查這個幹嘛？”有西門和美作在，總是搞的定的，Mira皺了皺眉頭，“杉菜不是這樣的人，阿寺，唉，他就這脾氣，Hana我沒見到過，不是杉菜的朋友嗎？為什麽要這麽做？”

“可能，也許，我記得幼兒園的時候，她拿著葉子向阿寺表白，被阿寺說醜八怪，之後Hana就出國了吧，反正小學沒見過。”

“那她不應該報覆阿寺嗎，為什麽要爭對杉菜？就因為阿寺現在喜歡的是杉菜？”幼兒園，這情竇初開也太早了吧，要報覆也該找阿寺，為什麽她反過來要去傷害幫助過她的朋友呢，雖然這段幫助很可能本就在她的算計之內，Mira不理解。

“Mira姐十萬個為什麽呢？我怎麽知道？”Ren反問Mira，不該讓她聽見的，阿寺阿寺，杉菜杉菜，HanaHana，她又要去關心別人的閑事，幸好隔著11739.17公裏的直線距離，要不然她還能把人叫到家裏來關心，之前是他想左了，還是巴黎最好了，最親密的只有他與她。

“你不是很擅長邏輯推理嗎？”玩劇本殺的時候真的頭腦及其清晰，雖然知道他腦子一向很好的，但想不到平時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，關鍵時刻表達能力也很好，她的大學生涯，也錯過了成長中的他。

“有嗎？那謝謝Mira姐的肯定了。我過幾個小時再回信息，查不到。放心好了，阿寺快18歲了，他能自己解決事情，杉菜那性格，也不是任人宰割的，而且我沒興趣去揣度別的女的在想什麽。我的世界裏，一向只分你和其他人的。”所以，不能拋棄他，說完Ren伸手小心翼翼地摘下Mira的水滴型耳墜，略有心虛，她既然知道了肯定會過問一二的，當然是要快點查到，把這件事情抓緊結束掉，以後各過各的，他可是要定居巴黎的，巴黎很好，他很喜歡。

在她的上班時間，她以為他都待在家裏畫畫，其實他都在外面閑逛，熟悉風土人情，順便規劃他們的未來，他已經決定就選美術了，時間自由，全憑靈感，她想去非洲之類的地方他都可以陪著。正好他家在法國的產業主營藝術品方面，打造出一個天賦畫家並不難，雖然現在的日子就很好，但是每個圈子都有每個圈子的規則，她絕對不會止步於此，他也得努力前進，做她最堅實的後盾。

不過這段時間她不能知道，她知道自己的獨立能力那麽強之後，還會每天早早回家嗎，還會帶著幾分愧疚滿足他的要求嗎，還會盡可能帶他出去與朋友交際嗎？他不敢賭。

萬聖節之後在甜言蜜語上仿佛一下子開竅了，一下子是他的可愛鬼，一下子是他的小幸運，現在又是他的大半個世界，太肉麻了，Mira做了個抖肩受不了的動作，不過自己似乎確實是他的大半個世界，就像他的畫一樣，只有她和景物，不對，他畫過別人的。

杉菜，他畫冊裏唯一出現過的其他同齡女生，也是他在她回國前電話裏頻頻提到的女生，他為她第一次反抗阿寺，在這之前從來沒有過的。現在他隨口說的，杉菜那性格，也不是任人宰割的，看來他很了解她。

“Ren，你知道杉菜喜歡，或者喜歡過你嗎？”Mira想起給杉菜換高跟鞋時，那個女孩忐忑地問她和Ren是男女朋友嗎，她說不是時女孩眼裏一下子亮了的光。

“......”說不知道顯的假，說知道她又要怎麽想他，看臉或者看家世，所謂的喜歡他的人總還是有幾個的，杉菜可能是因為他在紅牌游戲中屢次救過她而產生的些許微妙感情，可那不是真正的他，都是假的，為了讓Mira姐盡可能得消除因紅牌游戲對他產生的不好觀感，他不得不表現一下，要不然十個杉菜都不關他的事。

他在沈默什麽，那麽他對杉菜呢？Mira的思緒不由飄回數月前，游泳池畔，他原本倒著在走路，聽到喧鬧聲馬上放開扶著她的手，比她這個主人家更早到達現場，往常他的性格，就算在他面前打起來，他也一定不會多看兩眼；旋轉樓梯上，她和杉菜一起下樓的時候，他想畫的究竟是誰，如果不是追著她來了巴黎，他和杉菜會有開始嗎？似乎從小到大，Ren和阿寺特別喜歡搶東西，或者不是搶，只是審美一致而已。

“我跟她沒有任何關系的，再說阿寺不是在追嗎？Mira姐，我只有你一個人，從身到心都是。”說完話Ren低頭用臉頰蹭蹭Mira的脖子，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，有人喜歡他，她還要把他送出去不成？

“沒洗澡呢？”Mira太了解Ren動作的內涵了，他的手已經在撥她的肩帶。

“一起洗，嗯？”似乎考慮到什麽，Ren又收回了手，“要是Mira姐工作沒忙完的話，我可以等。”

一起洗吧，她怎麽忍心看到他露出落寞的表情呢，況且他現在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刻仿佛就是此刻。被Ren抱著去浴室的路上，Mira看著他的側臉想著，他們現在這樣，有沒有可能是不對的，在她成年時爸爸說過，Ren分不清感情的。

因為自己在他的童年和少年時期一直是特殊的，所以他繼續理所應當得認為自己是他所有情感的寄托，Ren說愛她，而周邊的人也都說Ren很愛她，那麽這份愛真的是愛情嗎？而她對Ren到底是什麽感情呢？愛情在他們的感情中究竟占了多少比例呢，那他們現在又是在做什麽呢？在，遵從欲望。

不對，感情是沒有對錯之分的，分得那麽清又不是做奧數題，他們已經這樣了，他開口了，而她答應了，就是認真的。

八十八

“Ren，你白天在家裏無聊嗎？要買輛新車出門轉轉嗎？”洗完澡，Mira走回到臥室的時候Ren閉著眼靠在枕頭上休息，她在巴黎只買了一輛車出行代步，Ren來了之後沒買新車，買了一黑一紅兩輛變速自行車，空閑的時候會一起騎行巴黎。

“不無聊，我又不怎麽出去，沒必要買，書房有這麽多書，再說還畫畫呢，我知道Mira姐最近忙，我不會給你添亂的。”Ren伸手揉揉她的短卷發，是要帶他出去玩嗎？之前說過的特魯瓦還沒去呢。

“Ren哪會給我添亂啊？”Mira不動聲色地繼續喝了口床頭櫃上的花茶，他沒跟說實話，Piris今天發照片跟她說，在藝術展看到Ren了，還拍了照片給她，確實是他，而他身邊的是花澤家在巴黎產業的高管，她也認識。

Mira仔細回想了Ren說在家畫畫，好像也沒幾幅成品，她以為沒靈感，所以其實在她不知道的時間，他都在外面嗎？這又有什麽不能和她說的呢？

終究還是沒問出口，怕問了他以後真就待在家裏了，看了眼時間，Mira伸出腳，勾了勾Ren的小腿，手已經伸到他的浴袍裏，這貓咪般的撓癢感，讓Ren很受用，不出去玩也行，這個他更喜歡，這幾天她很主動，她也是渴望他的，他更更喜歡了。

可是，你拋棄的世界裏也有我啊，不知怎麽得又夢到了國內下雨天的爭吵，Ren用手拂去額頭上的冷汗，不要怕，他現在在巴黎，在她身邊，黑暗中Ren伸手想要抱緊Mira，沒想到空的，空的！

衛生間嗎？現在是淩晨四點半，Ren帶著疑惑打開房門，只有書房亮著燈，她是如此專註地在工作，專註到看不到門外的他。

回到臥室，Ren關上門坐在地上，雙手無力地抓著頭發，他早該發現異常的，這幾天的早餐都是她做的，她說這幾天忙，要提早去律所，他知道他們律所最近在爭取與快消業巨頭的合作，她應該是忙的，也就比平常早半個小時，以至於他以為對於她來說是游刃有餘的。

所以，難怪那麽主動，原來是盡量把時間提早，怕他等太晚嗎？是例行公事還是純粹滿足他，在她心裏他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嗎？幾天沒有都不行嗎？他說過的，他從來不是想要這個，她不相信她。

世界上還有比她更善解人意的女人嗎？是，她是給他安排的很好，什麽都由著他，對他毫無要求，和從前別無二致，一直是哄弟弟的愛嗎？

幾個月前，她莫名其妙地要他和杉菜跳她晚宴的第一支舞，幸好被阿寺打斷了，再聯想前幾天她問他杉菜是不是喜歡他，如果他不來巴黎，她是不是覺得可以把他送給隨便一個人，只要那個人看似喜歡他，Ren只覺得沒有一刻比此刻更明顯地感受到，她明明離他這麽近，卻又離他這麽遠。

“Ren，你這樣有種監督我工作的感覺。”Mira微嘟著嘴，Ren突然從超市買了不同顏色的彩紙，晚上沒有如往常一樣閑坐在沙發上等她睡覺，反而坐在書房前把彩紙一字擺開，開始畫畫。

“Mira姐還怕監工嗎？這是我們在巴黎過的第一個聖誕節，要好好布置。”說完，Ren拿起剪刀，順著畫好的線條剪了下去，之所以在書房門口，是因為他現在每時每刻都想要看到她，要不然心中充斥的不安會吞沒他。

“很漂亮啊！”Mira結束工作後撿起紙盒裏剪好的聖誕樹窗花和聖誕老人，與市面上賣的不一樣，帶著3D效果，不禁讚嘆。Ren的媽媽是做雕塑這塊的，他的手自然是極靈巧的，無論是在什麽方面。

“要不我們聖誕節前幾天去蒙馬特高地擺攤吧，順便帶上你畫的畫，我相信法國人民會喜歡的。”Mira放下窗花，Ren最近很奇怪，比往常沈默了很多，而且很禁欲，自從有了第一次之後，除了在她生理期，他沒有一天不想要的，並且最最古怪的是晚上主動催她工作，要知道他平時是跟工作爭風吃醋的人。

“嗯，你工作忙完了，真的忙完了嗎？”Ren再次確認，他不要她為了在晚上滿足他淩晨四點爬起來工作。

“年前忙完這一陣就好了，你也說了快聖誕節了。13天左右的假期呢，Ren，你想去哪裏啊？”工作是一陣一陣的，之前爭取與快消巨頭的合作，等著簽合約了，她也是需要休息放松的，聖誕節假期，想去熱一點的地方度假，不過，Mira首先選擇問下Ren的意見。

“巴薩羅納。”他沒有如往常一樣反問她想去哪，而是給了個很肯定的答案。

“看球嗎？”

“對，看球。”其實並不是，他看好了巴薩羅納的一所小眾教堂，傳說中，那是個愛情聖殿，在那裏許下誓言的戀人，都會在天使的祝福下，得到永遠的幸福，他想在那裏向她求婚，因為在歐洲暫時沒有建立人脈，所以他聯系了花澤家的人，提前布置。

“對了，這周末有個特殊學校的公益活動，一起去嗎？”Mira問他，他會手語，會畫畫，表面溫柔，挺適合他的。

“去。”

八十九

“Ren，我們談談。”聖誕節前兩周她忙著考試，已經沒有什麽工作安排著了，看完新聞報道，在客廳玩了約一個小時體感運動游戲後，Mira和Ren坐在沙發上休息。在他們達成一致意見，巴黎過完聖誕節之後就直飛巴薩羅納之後，明明有所緩和了，去完特殊學校之後又一副郁郁寡歡的姿態，她是真不知道這次癥結在哪裏了，絕不是吃醋，這次一起行動的人她敢擔保絕對沒有對自己有意思的人。

所以還是不能適應巴黎的生活嗎，是啊，整天圍繞著她轉，怎麽會有自己的生活呢？她可以對自己的理想負責，憑什麽要還那麽年輕的他照著她的想法走。

國內至少有3個同齡的朋友，再說他們家的情況，從孝道上來說，他是獨子獨孫，從事業上來說，會玩紅牌游戲這種，還是有掌控的野心的吧，畢竟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這樣，要不然他見花澤家在法國的高管幹什麽？

這樣下去真的不行，他和她其實可以考慮一下異地戀的，他說過想學醫的，最好的學校還是在美國，大學的寒暑假他可以過來，而法國假期比國內多，她也可以飛，感情再成熟一點，如果能走到結婚那一步的話，再規劃。

“好，我們談談，Mira姐，我先說，我...”正好，他也有話跟她說，Ren開口，他已經不是孩子了，他有規劃的，他可以擔負起自己的人生，所以不要擔心他，他還會繼續成長的。

Ren還沒把完整的話講完，不巧，有個電話進來，Mira看了下號碼接了起來，“Dom哥，沒，沒打擾，來巴黎拍廣告，我哪是地主啊，不過盡地主之誼可以做到。”

稍微寒暄幾句，Mira掛掉電話後示意Ren繼續說。

“我不想說了，Mira姐，Dom哥是誰啊？”Dom，哥，Ren不由地握緊了手，很親密的稱呼，是他。

“好萊塢大明星你不認識嗎？我們一起看過他電影的，有我們國家一半血統，半個老鄉，之前有廣告上的合作。後天來巴黎拍廣告的，約飯來著。”Mira解釋道，來了，又來了，Dom哥是拍廣告時有過一面之緣，真正認識是在非洲的公益活動，以及在法國的公益也有碰面，不過說的再詳細點Ren又要疑神疑鬼了，本來這幾天就郁郁寡歡了，還是不說了，也就到了誰的地盤約頓飯的關系，更多的交集也不會有了。

“帶上我。”不知怎麽的，Dom，是光聽到名字就渾身不適的地步。更何況關於Dom，她瞞著他不少事情，在去特殊學校的時候，那裏的孩子說Mira姐姐身邊怎麽換人了，他原本以為是Luke律師，沒想到孩子們用了三個很帥來形容，電視上經常看到，棕色頭發灰褐色眼睛，這就對上了，是Dom。

“本來就，給他介紹一下，你是我的男朋友，滿意了沒有？”小狼崽子的眼神又來了，Mira伸手捏捏Ren的臉頰。

“這還差不多，不過Mira，為什麽要叫他哥？”

“周圍的人都這麽叫啊，他是童星出道，出道就爆火拿獎無數，所以圈內地位比較高，別說我比他小，就算比他大的也這麽叫。”拜托拜托，稱呼也要計較，她和Dom哥平時沒什麽聯系的，聊天界面不超過兩頁。

“那能不能這樣叫一下我啊？”知道的這麽清楚，好吧，Dom確實是還有點名氣的，這些他也知道。

“Ren哥，怪怪的，不叫，Ren弟弟”

“你幹嘛？！身上汗還沒幹呢。”他最近不是很禁欲，不讓碰嗎？

“沒事，反正還會流汗的。”她的工作是一陣一陣的，現在是空的那一陣了。

“你”  “叫哥哥”

“哥哥，Ren哥哥，滿意了沒有？”

不叫還好，真叫了簡直是星火燎原，於是，才開頭的談話不了了之了。

然而有時候欲望能讓人忘卻一時的糾結，卻解決不了始終橫亙於他們之間的矛盾，Dom哥的到來引發了他們在巴黎以來最激烈的一場爭吵，激烈到Mira再次直面她和Ren究竟能不能以情侶的關系繼續走下去的問題。

她自認為已經盡量在給他安全感了，可他仍然不滿足，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姿態，或許是本性遲早要暴露的，溫柔體貼是真的，但是陰暗的部分也是真的。他們之間，究竟是親情還是愛情，是占有欲還是依賴的習慣，之前猶疑的問題又浮上Mira心頭，為什麽一定要去計較誰喜歡她，她還沒跟他計較究竟愛情上有沒有對別人動心呢。

希望和她永遠在一起，不要拋棄他，也不非得是這樣的關系，或許姐弟關系才是永恒的，幾年前她也遺憾西門和Mona的錯過，她送Mona出國時，Mona說其實也挺好的，窗戶紙的最後一層沒捅破，以後見面還是朋友，而她和Ren，是徹徹底底地越界了。

Ren重新睡回客廳的沙發上，巴黎的冬天好冷啊，只有她在晚上入睡前幫他收拾被子才有點溫度，可是她這次為了Dom兇他，Dom就是對她有意思啊，她還不信，只是藏的比那幾個深一點而已，想想還是有一點點生氣，她竟然為了別的男人兇他了，這次他不要先低頭，嗯，平安夜之前再道歉。

然而，這天她的平板忘在客廳，平常她用作會議初步記錄的，Ren想給她送去，然而平板雙方的面容都可以解鎖，一打開就是沒退出的網頁，她在搜索什麽，分手後還能做姐弟嗎？Ren控制住自己把平板直接摔掉的第一念頭，她是在給他暗示嗎，她怎麽不直接問他？是讓他聞弦歌而知雅意，回到合適的位置嗎？他不要。

本來他是想在巴薩羅納求婚後，農歷過年回國再去辦理學校的事，現在要提前了，他也顧不得平安夜還是聖誕節了，還求婚呢，繼續下去在家裏坐等她提出正式分手嗎？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Dom哥來了之後的爭吵見童話重啟1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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